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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張碧紅

　　“一杯卡布奇諾，加奶。”昨天下午，一名年輕女士匆匆走進位於日湖黃金沙灘旁的樂咖啡，向着服務員點單。

　　店員張碧紅指指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又指了指工作臺上的一塊指示牌：“我聽力不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幾分鐘後，女士拿着香濃的咖啡離開，用剛學會的手語和張碧紅“說”再見。

　　記者瞭解到，樂咖啡在寧波有5家店，有10名全職的聽力障礙咖啡師，他們被稱爲“靜默咖啡師”。店鋪的七成利潤將用於殘障人士技能培訓和創業扶持。

　　安靜的咖啡館，“動手不動口”

　　挑高明亮的空間，清新雅緻的佈置，左側是日湖的黃金沙灘，前方是風光明媚的日湖。

　　樂咖啡位於公益服務中心5號空間的一角。工作日下午兩點，張碧紅就開始忙碌起來，收拾整理、烘烤小點心、等顧客上門……仔細注意的話，會發現這家店和一般的咖啡店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櫃檯上有幾塊類似於“除了聽，我們什麼都能做”的標示牌，提醒顧客可以通過“點”菜單或手寫的形式下單；比如牆上有“拿鐵”“謝謝”等手語標示，比如店裏沒有像其他咖啡廳一樣放音樂。

　　每個顧客都是名副其實的“點菜”——用手指着菜單來點自己想要的飲品和甜品。如果需要去冰、減糖、加奶等，則需要用紙筆寫下來。

　　張碧紅很愛笑，笑起來，眼角和嘴角都向上翹起，很是甜美。工作間隙，她用打字的形式和記者“聊”起來。

　　“我今年26歲了，朋友們都叫我紅紅。”紅紅先天性失聰，聽力殘疾一級。她形容自己是“喫苦長大的”。由於家裏條件比較困難，她特別懂事，16歲不到就開始出來打工，來減輕父母的壓力。

　　和很多年輕女孩子一樣，紅紅也很愛喝咖啡，喜歡聞咖啡香，夢想是做一名咖啡師。不過，之前因爲耳朵的關係，沒有考慮過去咖啡店工作。去年，朋友向她介紹，有一家咖啡店，專門招聽障的店員。紅紅聽了後很感興趣，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來到了樂咖啡。兩個多月後她正式轉正，開始成了店裏挑大樑的咖啡師。

　　平時，她和另一名聽障咖啡師輪班工作，每兩家咖啡店還有一名健全人做店長。

　　有過委屈，更多的是感動

　　由聽障咖啡師來製作咖啡、接待顧客，這樣的咖啡店很少見。沒有了口頭語言的交流，一開始也的確有些不便。

　　五號空間運營方的負責人丁徐柯說，樂咖啡的定位是“社會企業”，沒有特別強調公益的屬性，一開始也沒有特別說明店員有聽力障礙。剛開業的時候，經常出現一個場景：咖啡師背對着櫃檯在忙碌，顧客進店就說“給我一杯拿鐵”。可是，咖啡師聽不到也沒有看到。

　　紅紅有一次遇見個30多歲的女顧客，點了份盆栽拿鐵後，又要換其他咖啡，點來點去等了大半天。後面還有其他顧客在排隊，紅紅就比手勢解釋，女顧客很不耐煩，一直動嘴巴在說，可紅紅又聽不見。最後，紅紅用紙筆寫下“我是聾啞人”來解釋，顧客露出很驚訝的表情，馬上寫下“不好意思”。

　　紅紅表示，剛開業時，很多人不知道店裏的咖啡師有聽力障礙，有過一些小委屈。後來，店裏特別做了一些手繪的提示牌來告知顧客，就再也沒有碰到類似的事了。

　　“每天進進出出的客人對我們可好了。經常會在紙上寫謝謝。有些老顧客沒事就會來找我學手語。這是我最開心的一件事。”紅紅告訴記者。

　　在大衆點評上，也有不少網友溫馨留言。“服務人員用微笑聆聽世界，雖然聽不見，但笑容很溫馨”；“手語，讓我們平等。服務員聽不到，說不了，但卻能讓你感受到另一種溫暖，世間百態，你遇到的困難又算什麼呢，努力生活吧!”……

　　丁徐柯說，作爲社會企業，樂咖啡利潤的七成將用於殘障人士技能培訓和創業扶持，“我們希望能儘可能地給有興趣的聽障人士提供免費的培訓，培養更多的靜默咖啡師。如果店裏的員工有創業意向，我們也會提供資金和技術的幫扶。”

　　寧波市殘疾人勞動就業服務中心工作人員說：樂咖啡這樣的運作模式很特別，以企業的形式運營，又實打實地做公益和慈善。給殘障人士提供免費培訓，又給他們提供和健全人一樣的就業機會，同時，所得的利潤也主要用於幫扶殘障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