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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天的早上,到木柵山上的天恩宮整理書籍,回程途中經過一家咖啡館,其實已經經過很多次了,碰巧今天有開門,
[後來才知道本來假日是不營業的,剛好就從今天起有營業]
[進去看看吧!]心想;
從外面看,蠻素雅乾淨的,大片落地窗後有一長臺,臺下一排座椅,檯面上有一些裝飾,人像玩偶燭臺等等,訴說著這家主人的品味,
[許是主人的收藏吧!]
後邊的書櫃像整齊又隨意似的陳列許多書籍雜誌,也有一些杯子燭臺,在後邊的廊上的牆上釘掛著許多旅遊的照片,
[主人是留法的。]
一臺藍色包邊不繡鋼面的雙孔的Conti咖啡機擺在吧檯的背面的工作臺上,
[我有一個朋友有一臺紅色三孔機],[另一個是雙鍋爐的三孔機],[看來conti賣得還不賴嘛!][有吧檯,可吧檯沒有椅子]
看看環境,心裏正想著,主人打了聲招呼,
[你好,喝咖啡嗎?]
[我是來拜訪您的,給我一杯espresso好了!]
我有一個意大利品牌的咖啡豆,所以我常藉喝咖啡的機會順便了解一下這家店。通常我不會第一次去就表明身分,我不太喜歡給人一種業務員的感覺,好像盡顧著推銷產品似的一樣,不過這家店實在有點遠,要順路來的機會恐怕不多,談談看吧!
她用的是caravali的豆子,這豆子在她的手中焦苦味明顯的多了,最後澀味佔領了整個喉頭,重烘培的豆子很難逃得過苦澀,
[不過他們總是認爲這樣咖啡纔不會被牛奶淹沒]
[他們通常是那些美式的義式咖啡店]
她說她想試試看別的豆子,所以我就有了第二次去的機會。
這一次我進到了吧檯裏面,
[我看到了哭泣的咖啡機和咖啡豆]
其實她沒有那麼糟,也許是剛過用餐時間吧,未洗的碗盤堆棧在水槽上,蠻凌亂的,不是髒,是亂,不過這算是正常啦!我看過很多咖啡館的吧檯和廚房,很少人是隨手清洗的,所以也見怪不怪啦!我是爲她和那包豆子惋惜。
她不是舊了,她那個樣子就像是沒有人照顧沒有人打扮一樣,原本應該亮麗的咖啡機,像不願見人般,陰暗的縮在那邊,她一點光輝都沒有,她不覺得自己是驕傲的,她不覺得自己是榮耀的,甚至我覺得她哀怨的樣子,好像深宮裏的怨婦!
那包豆子就夾在磨豆機和她的中間,鍋爐就隔著面板蒸著咖啡豆,我聽到那咖啡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的扯著喉嚨喊:[好熱!好熱!]
我不相信這樣的機器能做出好喝的咖啡!
其實我很少看到有人把咖啡機當作[人]一般的看待,我也不敢奢求別人跟我有同樣的想法,因爲人很少能跟機器建立起革命般同生共死的感情。除非你把機器當作一個人,一個夥伴!一個搭檔!一個愛人!甚至另一個自己!
我曾經對一個在師大路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打工的一個對咖啡有著熱情的一個大男生說過這樣的話:[你曾不曾對你的咖啡機說說話,拍拍她的肩膀,摸摸她的屁股,輕輕的拂落她身上的塵!][你曾不曾稱讚鼓勵安慰她,說沒有她你根本成不了事?][如果你這樣做,她就會對你百依百順,比任何人都聽話]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許多美國大兵,稱呼他們的戰車船艦飛機爲瑪麗珍妮或夢露,他們不把它們當作機器,它們是夥伴是愛人,是在緊要關頭能救它們一命的救命恩人,所以機器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記得當兵的時,每逢裝備檢查,那些早已報廢不能使用的軍車坦克大炮,總是能夠在老士官長的手中奇蹟式的復活,還能走上數公里,但是檢查一過卻又報廢如昔,不能動彈。多次回想,總覺得是老士官長們疼惜的心促其甦醒吧!]
那個大男孩似乎是聽了進去,因爲我又去的時候,就看他不時的拿塊抹布擦上擦下,整理他的咖啡機。整理他過去以爲不是屬於他而他現在認爲他有責任照顧它的機器,一部又不是隻有他在用的機器,
如果你用疼惜的心去看咖啡機,
你會發現大多數的咖啡館的咖啡機都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