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專欄

　　今日的德國,是世界上進口咖啡最多的國家之一,越南每年出口咖啡份額的四分之一強就是送去德國。但提到德國,我們只會想到香腸和啤酒,繞再多彎子也想不到咖啡上。

　　這是因爲,在十七世紀,咖啡在全歐境內大範圍傳播的時候,德國幾乎沒有海外殖民地,它不像英國和法國,可以便捷地從咖啡原產地進口咖啡。到了十八世紀,德國人民對咖啡的狂熱又使得本土的啤酒經濟受到很大沖擊,於是,當時的普魯士國王弗里德里希二世下令大幅提升咖啡進口關稅。“內憂外患”之下,德國老百姓喝咖啡越來越難,更不容易發展出自己的一套咖啡文化。

　　但認真而頑強的德國人畢竟找到了解決辦法。他們發明了一種咖啡代用品“Muckefuck”,它的主要原料是一種歐洲菊苣,今日俗稱“咖啡草”。其根部肥大,狀似蘿蔔,人們又叫它“咖啡蘿蔔”。這種菊苣含有菊糖、綠原酸和苦味劑,經過加工提煉後與普通咖啡粉混合,可以強化咖啡原有的風味,是一個節省咖啡原材料的好方法。

　　19世紀德國經濟迅速發展,老百姓很快就負擔得起真正的好咖啡了,“代用咖啡”也逐漸被人遺忘。但在兩次世界大戰的後期,已處於不利地位、受英國經濟封鎖的德國,實行戰爭時期食品限量配給制。進口咖啡再度成爲了難事,“代用咖啡”也又一次風行起來。

　　受戰爭影響,人們不得不飲用“代用咖啡”的例子,也在美國南北戰爭時期發生過。經典愛情小說《飄》裏提過一筆:南方佳人斯佳麗,在亞特蘭大圍城期間覺得,“……連作爲咖啡代用品的烤玉米粉和山芋粉的混合飲料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難喫過”。這裏又給我們提出了一種“代用咖啡”的配方。烤玉米粉加山芋粉的組合我從沒有嘗試過,味道如何不得而知,但我曾經在咖啡中加入玉米汁,倒不是很難喝。

　　歷史上曾經流行過的“代用咖啡”,還有蒲公英根、葡萄種子、百合根、大麥粉等等,這些味道對於生活在和平富足地區的人們來說,恐怕很難想象。如今,唯一還在流行的“代用咖啡”,可能只有“豆咖啡”一種,而且是以健康環保的名義推行於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