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滬上陳子善先生來京,有一日去他下榻酒店房間喝咖啡閒述,他忽然以告“咖啡略加紅茶,絕味。”我返舍一試,果然別有滋味,然我對飲食素喜味重,幾番品嚐,無論紅茶還是綠茶,皆以斟滿第一道熱茶再拌入咖啡和奶昔爲上佳,入口可感茶的苦況之味與咖啡濃郁之香混合,馥郁中清氣在舌,濃情在喉,茶的清爽與咖啡的幽鬱各自獨立,兩種味道同時在嘴裏滋潤漫延,餘香滿口,稱“絕味”甚是妥帖。看來咖啡與茶可資談論的話題甚多。除了前述《咖啡精神》,新讀到《茶:嗜好、開拓與帝國》一書,爲英國羅伊·莫克塞姆所寫,記述茶葉的種植、貿易及其與英國的關係。作者曾到非洲管理過英國茶葉種植園,故而對茶葉頗多研究。“英國人對茶的接受過程非常緩慢。在17世紀50年代前,我們沒有任何使用茶的記載。最早標明日期的有關茶的記載是1658年9月23日在倫敦《政治快報》(Mercurius Politicus)上刊登的一則廣告”,這與咖啡傳入中國的時間大致相近,有趣的是,我們都認爲咖啡是外國人的專屬,而維多利亞時代的政府相信每個中國人都是茶葉專家,兩種飲品都給彼此的生活帶來改變,茶館與咖啡館聚集各階層的人物,成爲社會或時代的縮影。不過每種外來食品都會受到本土居民的習俗影響而改變,“英國人從一開始就養成了在茶中加糖的習慣。中國人從來不在茶中加糖,而西藏人則在茶中加鹽。”在我們看來,這或與在咖啡里加糖同理,沒有英國人想的那麼複雜。湖南民間有喝芝麻豆子茶的習俗,將芝麻、川豆、生醬、鹽、糖和綠茶一道沖泡,喝起來香甜微辣,茶水飲盡後再將芝麻豆子生醬與茶葉喫下,驅寒生津,可想茶在中國也有飲與喫的不同方法。若按書中所說:“對於許多英國人來說,茶只不過是他們沉溺於對食糖的癡迷的一種工具”,那麼上海人在炒菜時加糖的做法,或許來自英國殖民時期也未可知。
由此書得知,當茶葉在十七世紀中葉被引進英國的時候,當時進口的大多數是綠茶。到了十八世紀末,雖然綠茶仍受歡迎,但紅茶的銷量已略微超過了綠茶,原因是茶葉摻假,尤其綠茶摻假使用有毒銅化合物染色劑,導致茶葉消費從綠茶轉向紅茶。今天所見英國人愛喝紅茶,非因紅茶無摻假,而是摻假色劑的毒性多少,不過茶葉摻假染色到今天依然存在,以此顯出咖啡的好處來。英國人“隨着紅茶日益流行,人們又開始養成了在茶中加入牛奶的習慣,這種做法開始於17世紀。塞維涅侯爵夫人是較早採用這種方法的法國人。但是直到18世紀在茶中加奶的做法纔得到普及。”茶葉到了彼邦所發生的故事則異乎尋常。
說來奇怪,茶在中國有五千年曆史,但世界最大產茶國卻曾經是英國,書名《茶:嗜好、開拓與帝國》所指帝國的含義如此,“在20世紀初大英帝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產茶國,英國的公司控制了世界的茶葉貿易。這些維多利亞產業所產生的財富源源不斷地流回到這個小島國中。”可知英國當時茶葉種植多在殖民地範圍,依靠殖民地的開拓使它成爲“日不落”帝國,茶葉也在其中似乎符合書名,“在茶葉幾乎全部從中國進口的1851年,英國的人均茶葉消費量不到兩鎊;而到了1901年,受到從英帝國的各殖民地進口的廉價茶葉影響,英國的人均茶葉消費量超過6鎊”,這段文字表明,英國成爲第一茶葉大國,只用了五十年,若深作思考,當知英國產茶只看數量,遠不如中國人對茶葉有精緻的講究,意義也即大相徑庭,這樣看來,英國人所稱茶葉帝國難免片面。
關於茶的書,我們的經典還是陸羽那本《茶經》,雖坊肆印有許多關於茶的書籍,大抵都是如何飲茶一類老生常談的讀本,尚無人寫出此類由茶而深入到“嗜好、開拓與帝國”這樣的領域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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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20 09:55:12 責任編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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