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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千年的咖啡創造了無數的經典:埃塞俄比亞人發現了它;阿拉伯人用它製成了世界上第一杯咖啡飲料。歐洲人品着咖啡,讀着最新期刊讓它具備了濃濃的文化氣息。求財心切的巴西人以愛情的名義得到了一串咖啡的種子。
跳舞山羊的傳奇
古老的非洲高原上的埃塞俄比亞正是咖啡的故鄉。一千多年前,在這片熱帶高地上,咖啡漿果沉甸甸地掛在一株株咖啡樹上,它的顏色就如熾熱的日頭一樣火紅耀眼。
公元9世紀的一天,從睡夢中醒來的牧羊人卡阿迪找不到他的羊羣。他不得不翻山越嶺,尋找那羣闖了禍的動物。也許對於卡阿迪,這是倒黴的一天,但對於熱愛咖啡的人們,卻是最幸運的一天。
在山坡上,卡阿迪終於發現了羊羣。這些原本靦腆的動物現在卻興奮地彷彿跳起了舞。驚訝的年輕人很快就發現它們在喫一種紅色的漿果。出於飢餓與好奇,他也嚐了一點。不一會兒,他手舞足蹈,加入到羊羣的狂歡中去了。
咖啡提神醒腦,恢復體力的功效讓人們着迷。那時,埃塞俄比亞人會把咖啡果卷在肉中吞下,以補充精力。神奇植物的名聲很快傳到了紅海的對岸。
摩卡得名
穿越紅海,也門的商人們在11世紀初把咖啡帶回阿拉伯半島,也許咖啡在亞洲的第一站就是也門的摩卡港。在一千多年前,它倚在半島西岸的山前,在陽光下靜靜注視着來往穿梭的商船。
也門和埃塞俄比亞是世界上最早種植咖啡的地區,成熟的咖啡果實會被運到摩卡港,客商們在這裏爲它們討價還價。這裏是世界最早的咖啡交易市場,古老而迷人的摩卡咖啡正是因此得名。
阿拉伯人用這些豆子製成了世界上第一杯咖啡飲料——誇瓦(qawhwa)。誇瓦是用咖啡豆與水一起熬煮而成,中間有什麼樣精妙的過程已經不爲人所知。
第一次品嚐它的人大概不會喜歡那入口的苦澀和滿嘴難以下嚥的豆渣,但誇瓦的餘香會長時間停留在口中,讓人慢慢品味。
咖啡讓虔誠的阿拉伯教徒們更加專注地侍奉着真主,它也被視爲一劑靈藥,抑鬱的人會在飲用咖啡後變得快樂。咖啡已經征服了阿拉伯。據說,世界上第一間咖啡館便是在聖地麥加開業的。
在古老的阿拉伯世界,飲用咖啡的傳統,古樸而莊嚴。即使在今天,用咖啡款待遠方來的客人仍然表達了阿拉伯人誠摯的敬意。而客人們對咖啡謙恭地品嚐和熱情地讚美也是對好客的主人最得體的回應。
古代的阿拉伯人小心看護着珍愛的咖啡,禁止人們把它帶出阿拉伯的土地。但一個叫巴巴·布丹的人還是成功地將一些種子偷運回印度,咖啡從此在南亞紮下了根。
登陸歐洲
1453年,被稱爲“征服者“的奧斯曼帝國君主穆罕默德二世用青銅炮打開了君士坦丁堡的大門,將其更名爲伊斯坦布爾。咖啡也隨着西進的軍隊來到歐洲的大門前。
一些前往土耳其旅行的西方人帶回了小包的咖啡豆,很多人把它看作來自東方的靈藥。一個醫生說:這種被稱爲“喬柏”(Chaube)的熱飲,“顏色和墨水差不多黑,對胃不舒服的症狀特別有效”。
咖啡悄悄地在歐洲流行起來。當教皇克萊門特八世品嚐了這來自東方的“黑水”後,咖啡在歐洲的命運確立了。他宣稱:咖啡應該接受洗禮,成爲基督徒的飲料。
17世紀,咖啡作爲大宗商品,正式從威尼斯港和馬賽港登陸歐洲。它在歐洲的流行已經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歐洲上流社會是咖啡最奢侈的顧客。凡爾賽宮裏,咖啡與茶都受到熱情的歡迎,路易十五甚至有一個鍍金的小爐子和一套同樣材質的茶具。那用來煮咖啡的豆子還是國王親自烘焙的呢!
而民衆更喜歡在咖啡館裏小聚,喝上一杯咖啡,讀上些最新的期刊,享受咖啡中濃濃的文化氣息。
歐洲的咖啡館實在像天上的繁星一樣不可計數。如果你問起歐洲第一家咖啡館在哪裏,意大利人會說:1654年歐洲的第一家咖啡館在意大利開業;英格蘭人則會告訴你:一個叫雅各布的土耳其人早在1637年就在牛津開了一家咖啡館。
阿佛瑞德·波加曾說過:咖啡館如同是大城市懷抱中充滿着掌聲及新奇的小城鎮。當黃昏降臨時,音樂會響起,人們在咖啡館裏徘徊,這裏已經擠滿了人。有沒有座位並不要緊,重要的是分享那新鮮與熱情。
你可以聽見遊戲人羣的嘈雜聲,也可能會看見年輕的盧梭在不遠處的座位上和人辯論着什麼。如果時間與空間允許我們在其中自由遊歷,那麼盧梭的聲音不會蓋過你前方那個矮個子的嗓門。在雪茄的濃煙中,他慷慨激昂,侃侃而談,身側的人會高聲地叫着:拿破崙·波拿巴,您說得太好了。
而你推開人羣,走向一旁,看見年輕的詩人桑德·佩託非站在他的朋友中間,他朗誦着他的新作《國家之歌》:奮起吧!家鄉在呼喚,匈牙利人!現在,正是團結起來的時刻!這時,你聽見窗外人聲鼎沸,那是1848年反抗奧地利統治的匈牙利人在奔跑。
在歐洲,咖啡是解憂湯,是激情的催化劑,是靈感的源泉。爲了寫作,除了咖啡,巴爾扎克什麼也不喫。在空蕩蕩的胃裏,咖啡是唯一可以吸收的,它使“思緒如龐大軍隊行軍般地前進,……靈感則有如射手般集中在陣地裏待命”。沒有咖啡,《人間喜劇》也許不能完成。
愛情的信物
雖然熱愛咖啡,但咖啡樹卻不會在歐洲紮根。只有迴歸線之間那片土地上,咖啡樹才適宜生長。奧斯曼帝國控制着歐洲人獲得東方咖啡的道路。東西方的敵對註定使阿拉伯不會成爲歐洲的咖啡園。
18世紀初,加勒比海上的馬丁尼克島是法國屬地,法國軍官加布里爾·狄克魯是這裏的步兵統帥。他從路易十五的花園中討得了珍貴的咖啡苗,把它帶到了拉丁美洲。不到兩年,咖啡樹就在這裏蓬勃地生長起來。
新大陸種植的咖啡豆被送到歐洲銷售,豐厚的利潤讓拉美各地都渴望在咖啡國際貿易中分上一杯羹。
怎樣才能弄到咖啡的種子和幼苗呢?巴西人想出了一條妙計。他們把一位風度翩翩的巴西軍官派往法屬圭亞那。他很快贏得了圭亞那總督妻子的芳心,後者將一串結滿果實的咖啡枝作爲愛情信物贈與他。巴西人終於得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咖啡。
今天,巴西、哥倫比亞和危地馬拉等國都盛產咖啡。在加勒比海蔚藍的海面上,牙買加島的山脈會在陽光下蒙上淡淡的藍色面紗。這裏就是藍山。藍山咖啡的味道高雅迷人,但價格不菲,被譽爲“咖啡中的貴族”。
走過千年的咖啡創造了無數的經典,高貴的藍山也許不爲大衆所熟知,但1938年雀巢公司發明的速溶咖啡,卻讓咖啡走入更廣闊的天地。
曾有人形容咖啡:“濃黑如魔鬼,熾熱如地獄,純潔如天使,甜美如愛情。”咖啡的魅力大致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