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咖啡，是我那個窮爸爸教的。我自小就感激咖啡，是一種跨越貧富界線的飲品。小時候，常常只得三幾角錢的父親，叫一杯咖啡，父子兩人就有一段有美味落肚子又有說有笑的共享共處時刻。

父親走了，差一點就此斷了我與咖啡的緣。無意之間，讀到法國啓蒙思想家魯梳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這位開導現代教育制度的文學與思想家，在生命最後時刻，說：“咖啡，別了。”

融入歐洲文化

在農業社會急速轉型爲工業社會的18世紀後葉，一位教導世人如何在激盪時代穩住步伐生存的巨人，生命終結時，沒有警世遺言，卻把最後一口氣，用來讚歎咖啡。

窮爸爸還有喝咖啡的權利，跟大思想家魯梳享受同樣的美味，雖然我爸爸帶我在舊街巷子裏喝，人家魯梳喝咖啡的地方是充滿文化藝術氣氛的巴黎塞納河畔的左岸，我還是喜歡咖啡這份沒有貴賤差別的特質。

咖啡不是魯梳死前一句讚歎才成爲世人喜愛的飲品。他死的那一年，公元1778年，已是咖啡由阿拉伯經由土耳其進入法國的第110個年頭。

法國人和歐洲各地，經過一個多世紀長的歲月，再由苦的味覺體會出咖啡甘香的原味，源於阿拉伯大漠荒原的這種黑濃苦液，在歐洲受到讚賞，被融合爲歐洲生活文化的精髓了。

充滿文藝氣息

咖啡，在阿拉伯，古代是一種藥物，逐漸成爲上流社會的體面飲料。早期的咖啡，被人分化爲有階級的產物。

到了歐洲的咖啡，在意大利的翡冷翠和法國巴黎，受文化人藝術家欣賞，咖啡芳香的同時，滲入了文藝氣息，不單是一種多數人愛喝的飲品，更是文士們沉思、創作或片刻休息時的身邊良伴，咖啡充滿文雅氣質了。

我有個窮朋友，他在教師的職務上退下來之後，花了一筆好不捨得使用的積蓄，達成了去巴黎塞納河畔享受咖啡文化的長年心願。

文：遊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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